&esp;&esp;宋欢生气时会龇牙,鼻尖儿都在用力,将眼尾挤得皱起,看起来不凶,反倒有几分可爱。
&esp;&esp;而左朝长姐不同,她的眼里没有熊熊怒火,只有被伤到的脆弱,眼里会聚起水雾。
&esp;&esp;她们俩,生气时,一个是火,一个是水。
&esp;&esp;他睁开眼,向她走近了些,将她看得仔细。
&esp;&esp;不像。当她眼睛闭上时,身上没有一点儿宋欢的影子。
&esp;&esp;她们的气息也不同,如果宋欢是艳阳天,左朝长姐就是绵绵春雨。
&esp;&esp;左灵猛地睁眼,先生佝偻着身子,俯身在她上方。四目相对,仿佛过了很久,又似乎只是一瞬。
&esp;&esp;宋淮书尽量平稳着起身,他身姿修长,居高临下并没多久。
&esp;&esp;他走回桌边继续坐着,好一阵才等到心跳平息下来。
&esp;&esp;指腹互相摩擦,宋淮书觉得左朝长姐与宋欢越发不像了。
&esp;&esp;刚刚睁眼的那一瞬,他分明没有将她当作任何人。
&esp;&esp;她只是那个红云晚霞下的勤恳少女。
&esp;&esp;心中的悸动被丢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,他双手迭起,勾指行礼:“失礼了,既然左姑娘无碍,在下就告辞了。”
&esp;&esp;左灵坐起:“先生,您……还未用饭。”
&esp;&esp;宋淮书不明所以抬头看她。
&esp;&esp;也许因着他是个先生,也许是他胸中有丘壑,他的目光让她觉得瘆人。
&esp;&esp;她吞吞吐吐道:“若……若是不嫌弃……就在这里吃……”声音越来越轻。
&esp;&esp;“……好。”
&esp;&esp;宋淮书端起碗细嚼慢咽。
&esp;&esp;他是喜欢食肉的,几乎无肉不欢,而她的饭菜里连油水都少得可怜。
&esp;&esp;将一块豆腐含入口中。
&esp;&esp;白嫩光滑,可以算得上是入口即化,带着些微花生浆的奶香。根本使不上牙齿,只用舌尖轻轻一顶,细嫩的豆腐就在口腔中四散开来,填满每个角落。而后嘴唇一抿,将之归拢一处,尽数扫到喉根,微微吞咽,软嫩也就这么下去了。
&esp;&esp;口感……很好。
&esp;&esp;又夹了一块,一块又一块,一碗也就见底了。
&esp;&esp;左灵脸颊稍红,她是不是煮少了……
&esp;&esp;宋淮书确实有些不尽兴,不是量少,他今日吃的比以往都多,而是,很好吃。
&esp;&esp;他想这也许就是书中说的食髓知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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