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吕伯材一步冲上去抓着段银义叫道:“七爷说的是不是?是不是?”
&esp;&esp;段银义怔怔的看着他,张开嘴努力呼吸,却说不出话来。
&esp;&esp;像一条被抛上岸来的鱼。
&esp;&esp;一切都明白了。
&esp;&esp;吕伯材默默的松开手,低声道:“我一辈子忘不了,你去老家探亲特意给我带回来的邵伯菱和双蛋黄咸鸭蛋。”
&esp;&esp;“那鸭蛋拨开皮后用筷子一戳蛋黄,它会往外冒油。”
&esp;&esp;段银义眼角开始流泪,他拉住吕伯材的手臂说道:“老驴,你听我说,我后悔了。不是,现在都来得及,你还没有花这钱呢,你你,这来得及,真的……”
&esp;&esp;“你爹呢?你爹是怎么死的?”吕伯材歪头斜睨着他轻蔑的问道。
&esp;&esp;段银义一下子呆住了。
&esp;&esp;泪流满面。
&esp;&esp;“爹,我错了,儿子错了!”
&esp;&esp;吕伯材悲愤的冷笑了一声:“你还有脸叫他爹呢?”
&esp;&esp;这话刺激到了段银义,他大叫一声,推开吕伯材往巷子深处嚎叫狂奔。
&esp;&esp;他跑到了巷子口,一匹奔马突然冲出。
&esp;&esp;整个人飞了出去。
&esp;&esp;落地后以头抢地,冬季地面太硬,红的白的全出来了。
&esp;&esp;门口一行人静默无语,包括王七麟在内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&esp;&esp;奔马主人喊叫着拉住马匹,挥舞鞭子咆哮着抽打它。
&esp;&esp;驽马嘶鸣、主人痛骂、段叶氏哭喊、吕伯材大叫。
&esp;&esp;一切乱了。
&esp;&esp;王七麟拍了拍驴车上的棺材喃喃道:“一饮一琢,莫非前定,兰因絮果,必有来因。”
&esp;&esp;这确实是一口断子绝孙棺,段家绝后了,段银义恰好可以用上这口棺材,也不用怕什么忌讳了。
&esp;&esp;他们将棺材、撞死人的驽马先拖回去,段银义的尸首被盖上白布送回了段家屋子里。
&esp;&esp;段叶氏坐倒在院子里,痴痴的看着在啄沙子吃的老母鸡。
&esp;&esp;左邻右舍纷纷来安慰她。
&esp;&esp;她不言不语,只是冷漠的将人赶走。
&esp;&esp;邻居们理解她的心情,留下几句‘节哀顺变’后黯然离开。
&esp;&esp;等到家里没了活人,她关了门伸手掏出一张符纸扔出。
&esp;&esp;符纸飘在尸首头顶。
&esp;&esp;段叶氏咬破食指指肚在上面画了个符,口中喃喃有声:
&esp;&esp;“天苍苍,地苍苍,五鬼在何方?太公押来五方鬼。押来五方生财鬼。拜请五方生财鬼……”
&esp;&esp;符纸燃烧,化作黑雾降落在段银义的尸首上,随即消失又重新冒出,黑雾再次冒出,一点点组合成了个模糊的童子身形。
&esp;&esp;段叶氏微微一笑,道:“别怪我哟,你学五鬼搬运术练鬼之初我便用托梦的法子告诉过你,练鬼养鬼没有好下场,尤其不能以亲人练鬼,这会遭天谴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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