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雾观闭着眼,任湖水将他冲刷到千疮百孔。眼角湿润,一时竟分不清是湖水还是泪水。
晏辞君一点一点向他游去,如同当年狩猎遇上大雪,在林里迷了路,他骑着马一点一点向她奔来。
青衣散漫,乌发及腰,四肢柔韧如柳枝将柳雾观从阎王门前又拉了回来。
易挽风紧握双拳站得板正,在岸上急得抓肝挠肺。
“我易挽风愿以十年阳寿换殿下和王妃娘娘没事!哪个黑心肝的竟敢陷害王妃娘娘,叫我逮住必定剁了他。”
苏等霏顾不得寒冷站在风口处,眼圈泛红,眼巴巴地盯着湖面,见晏辞君托着柳雾观冒了头才放下心里悬着的大石头。
她知道永远也等不到柳雾观了,属于她的烟雨霏霏在别处,也许就在隐隐飞桥,西畔问渔之处。
但无论如何,一切都该归于平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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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雾观此时已经晕过去,晏辞君拖着他上岸,地上留下两道水印。她扬手一甩,将他扔到柳树下。
易挽风想要上手帮忙扶着,却又怕自己一介武夫手劲太大伤了端王,故而不敢贸然伸手,只得一个劲儿地在旁边喊着:“轻点,王妃娘娘轻点。”
晏辞君不耐烦地瞪他一眼,易挽风立刻像没了脾气的大黄狗躲在一角,可怜巴巴地看着。
柳雾观迟迟不醒,应是呛了些水进肺部,晏辞君叹口气,不情不愿地双手交叠按压着柳雾观的胸口。
柳雾观轻咳几声,吐了一口水出来,易挽风连忙蹲下身给他拍背。
旁边的苏等霏红着眼睛,嘴唇冻得微微青紫。眼里晶莹,泪水要流不流的样子。
晏辞君瞥她一眼,拧了拧袖口的水,冷声道:“你的观哥哥还给你,风大水冷,我可不想染上风寒。你们若想留在这儿陪他耗时间我也不拦着,反正我是要先去换身干衣裳了。”
说罢她转身要走,苏等霏扑通一声跪下,手置于膝前,引头叩于手背,恳挚道:“之前鬼迷心窍,还望平康郡主原谅我的无礼冒犯。盼你不计前嫌,宽宥等霏。”
这是苏等霏第一次称晏辞君为平康郡主,她之前只称端王妃。
因为对于她来说,晏辞君是怎样的人并不重要,只要知道她是端王妃是自己的仇敌就够了。
她多希望晏辞君是个心胸狭窄,睚眦必报的小人。可惜她太坦率又太清傲,不屑于争个长短,反倒显得自己龌龊而腌臜。
苏等霏一双杏眼微微发肿,像红澄澄的佛手桔。眼神真切,脸颊白得像浮了一层霜。
晏辞君一甩衣袖,惊出数滴水珠,冰冷的目光像鞭子抽得苏等霏生疼。
“自知有罪,那就去赎罪,在这里祈求原谅算什么?很多事,并非道歉就能挽回的。”
这话带着几分怒意,晏辞君自知不是什么高风亮节的贤人,还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一度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。
柳雾观站在柳树下沉默不语,眼神渺渺。回神后,目光又不自觉地停留在晏辞君身上片刻。
王宜爱见闯了大祸,提着硕长的裙摆急急忙忙地小跑过来。
鹤坊的一众宫娥内侍也慌慌张张地赶来,跟在最后的内侍手里还拿着几件绞丝白雪鹤氅。他们并非是发现小瀛洲有人落水特意来的,而是王宜爱遣婢女去唤来的。
就算再跋扈再蠢钝,她也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害人该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。自看清来人是端王时她就心觉不妙,仓促地派了婢女去喊人来。
如此做法,不仅撇清了与几人落水的干系,倒还显得是她好心救人。到时候追究起来有个托辞,也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。
见苏等霏冷得瑟瑟发抖,王宜爱取来一件绞丝白雪鹤氅打算给她披上。
柳雾观下意识地瞟了晏辞君一眼,迅捷地按住王宜爱的手,眉峰相峙,寒声道:“由本王亲自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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